陈忠实历经坎坷的
“白鹿原”面世、获奖（下）
文 / 寇 琦
可是陈忠实并未去北京领奖，—掏不起路费，也淡泊功名。白鹿原上下的人们，却从这时候把陈忠实当个人物。几年之后，陈忠实原先那些朋友，发家致富的不少。而陈忠实，仍旧一副老样子，骑着那辆破旧”28″加重自行车，买炭拉蜂窝煤仍需自己拉架子车，还得种家里那二分责任田。而他也乐此不疲。有时正在埋头爬格子，但凡有人叫他下棋，他立马停笔，应声出门;和他的棋友拉出小方桌，棋子升级，不再是画地为盘，什么“丢方”、”四丁”、”狼吃娃”等，而是在二尺见方的阵地上摆设楚河汉界;有人串门，他也烟茶招待，一聊就是大半天。有人说作家的时间是用金子计算的，而陈忠实似乎是”挥金如土”。不仅如此，只要村里有红白喜事，他就会上下张罗。写对联，烧锅洗菜摆桌子，有时候，在抬灵柩的壮汉中他还抬”大头”。在单位，他自个儿做饭。常做的”绝活儿”是熬苞谷粥儿。逢着一帮小字辈的文学青年来，他便拿苞谷粥儿招待客人，每人一碗，谁要推辞他便面露不悦。小字辈们也常以各种名义邀请他到某村小学讲课。这时陈忠实宁可推掉电视台的采访，也要满足这些小青年的愿望。有时还把作协一些名家说动，几十公里之遥下乡”讲学”。讲完课，一口饭不吃，一分钱不拿，骑上自行车逍遥回家。往往把那些给他准备了”讲课费”、”纪念品”的晚辈弄得极为尴尬。陈忠实似乎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着庞大的《白鹿原》工程。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创作长篇小说，也是他几十年前就开始构思的一部”重磅”作品。他要在这部作品里，写下白鹿原几十年风风雨雨。他和路遥不一样，路遥为写《平凡的世界》先花了三年时间深入风沙弥漫的陕北高原，然后把自己关入”牢狱”埋头写作。三年之后拿出百万字的巨著。他早已心中有”佛”，几十年来他一直在搜集补充《白鹿原》的素材。他无需再体验生活。他所要创作的这部作品，规模宏大，因而，他必须对固有的操作模式来一次革命，才能找到一种恰当的框架结构和陈述方式。对于小说结构的考虑，也许是最令他绞尽脑汁的事情。他眼前出现过浪漫主义、自然主义、现实主义及现代派的许多名作，那些成功的作品使他激动，给他启发，但最终却使他陷入无可奈何。他的前方没有路，他必须走出一条崭新的路。他对加.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渐渐也找到了自己的感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白鹿原》在缓慢的步步向前。写作完成三分之一时，到了盛夏，屋前谁家粉草机的声音令他头昏脑涨，加之天气闷热，蚊虫叮咬，难以忍受，不得已，便抱了稿纸到半塬上无电无水的土窖里。他的工作只能在白天进行，黄昏时分下塬吃饭。因这种工作方式，被一些好事的朋友讥为”山顶洞人”。天凉了，窖里也住不成了。他便又思量着到区文化馆借个地方。他托一位朋友把稿子捎到文化馆，再三声言”保密”。却被另一位文友发现，抢过便读，读着读着便”走火入魔”，连连拍手称妙。接着，这位文友好意地连夜炮制了一篇《陈忠实采访录》，在《西安晚报》发表出来，欲为陈忠实这个”悖时”的作家捧场。不料一文激起千人怨，北京、甘肃的朋友纷纷责备陈忠实:出版大作还对”自家人”保密”。北京有位编辑嫌陈忠实”不够意思”，大为生气。陕西、西安电视台的几个记者去陕西作协采访扑空，便赶赴灞桥，围追堵截。不知实情的陈忠实很纳闷:他们要干什么记者拿出那份晚报。他看了晚报，才知起因，气的咆哮起来，责备那位写他的朋友：”俺的馍刚蒸到一半，让你把笼揭开，气跑了，馍塌了，你……”他噎得说不出话。记者们莫名其妙。陈忠实又说:”人为什么这么虚荣，为什么不去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他思维混乱，再也写不下去了，悲愤，绝望，《白鹿原》是否就此夭亡那位炮制《陈忠实采访录》的朋友给他写信道歉，他苦笑摇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经过不知多少次翻云覆雨的求索，他才重新找回”感觉。”可以说，陈忠实在动笔之前，他就先通过去图书馆、县志、乡志等地方查阅了大量资料。走街串巷、深入了解各个阶层的人，积累了丰富的素材才于1988年动笔。花了近六年时间终于完成了这本穿越七、八十年的划时代巨作。期间所经历的艰辛和心血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白鹿原”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白鹿村为缩影，通过讲述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表现了从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化。1998年，该小说获得中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白鹿原”刻画了好些人物，个个都是有血有肉，栩栩如生。但我记忆最深的是朱先生。朱先生在西安地区非常有名，民间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说。朱先生的本名叫牛兆廉。他在“白鹿原”中的化名是朱先生。而在贾平凹的“废都”里，倒是牛先生。我在小学时就听过我姨讲过他的故事，最深刻记忆的一个故事是，牛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天象上就可以知道第二年什么庄稼会丰收。而且，他的绝招传儿不传女。有一年，他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晚上偷偷在他的房外听他给哥哥讲“明年大豆会丰收”。他女儿回家后，就对他丈夫说了。于是她们到撒种就种了很多黄豆。第二年黄豆果然大丰收。
作家诗人简介：
Ruby，中文名：寇琦。出国前，在西北大学教务处工作。92年到加拿大，目前在滑铁卢。在滑铁卢曾经担任滑铁卢地区中文学校的中文老师。《宁古塔作家》签约作家。13年底注册北美最大的华语网站《文学城》博客，笔名【jiyangwenzi】。14年注册国内360.doc网站博客，笔名枫荷亭。加拿大《社区网》转载过其中一些文章，笔名【岁月有痕】。国内好几个网站转载过我笔名【枫荷亭】的文章。共发表过原创文章180篇章。国内转载的网站有【学网】、【新浪】、【突袭】、【中国科技网】、【经典散文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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