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已长成
齐悦
在女儿的成长历程中，我一直都自认为是尽心尽力，甚至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呕心沥血的。但随着时间地不断推移，沟通交流工作的不断深入，在我的心灵深处竟然时不时地涌起对女儿的丝丝愧疚。由于生活所迫，一岁两个月时，女儿就被公婆带回农村老家代养。尽管公婆照管的很精心，但随着女儿年岁的增长，还是黏上了我们。每当我们要回县城时，公婆都要用去商店买糖果的方法把孩子从我们身边引开。可没过几次，女儿就发现了其中的“伎俩”。因此，在后来的日子里，任凭公婆使尽各种招数，也难以将她从我们的身边引开。听公婆说，每次发现上当，女儿都会哭得在地上直打滚。快四岁时，因为实在受不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们决定把女儿接回县城上幼儿园。现在回想起那个离别场面，我还是忍不住泪湿眼眶。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即使顿顿吃糠咽菜，我也会选择和我的孩子在一起。在女儿的哭闹下，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待在一起了。但那时姐姐因为要和姐夫照管自家诊所不得不留在乡下，为了能让外甥在县城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外甥也和我们一起生活。鉴于外甥的性格有点内向，所以日常生活中我总是偏袒外甥多一点。这使得女儿一直认为我是爱外甥不爱她的，所以尽管我自以为做到了问心无愧，但女儿还是跟她爸爸比较贴心。加之我对孩子的学习始终抓得很紧。所以孩子一直对我有敌意。女儿生来就智力平平，加之又早上了一年学，所以即使是在小学阶段，女儿的成绩也一直处于中游。这使得我和女儿都过得非常累。正如千万个家庭一样，不学习时母慈女笑，一学习立马鸡飞狗跳。更可气的是，每每这时先生总是无一例外地站在女儿那边，甚至经常当着孩子的面就偏袒孩子，指责我。不知是自己真的有点过激了，还是怎么的，有一次婆婆也当着孩子的面劝说我不要在学习上太难为孩子，一想到一直都是孤军奋战的自己，对立面又多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我那颗争强好胜的心简直都要崩溃了。忍无可忍的我感觉肺都要气炸了，第一次对着婆婆大吼“你的儿女可以不上大学，我的孩子必须上”气的婆婆第二天就回了乡下老家。现在想想，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初心都是爱孩子的，只是我的爱，用力有点猛，有点过度了。不但伤了自己，也伤了孩子和无辜的人。还有一次，因为孩子的学习，我和女儿又置气了。彼此几天都不说话。一日，我上卫生间洗手，猛然发现台板上多了一个鞋盒子，里面有几双女儿的臭袜子，并附有一张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句“clean it！” 一想到一个小鬼竟然能理直气壮的连招呼都懒得和我打，而且连个“please”都懒得写，却不忘缀上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我的心火立马窜得老高老高的，正要扑进房间质问一番，却发现门上竟然还贴了个“keep out！”怒不可遏的我一把推开房门，对着小鬼大吼“clean it没问题，keep out不可能！”惊得先生连忙把我拉到一旁，一个劲地劝我要好好珍惜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女儿终于迎来了高考，结束了她倍受煎熬的高中生活。填志愿时，女儿一门心思地想往外地跑，清一色的填着外地学校，只在保底院校一栏填了一家本地院校。然而命不该如此，最终还是花落本地。刚开始，母女两人好像都好不容易得以喘息，你喜我乐地过起了各自惬意的生活，彼此都不怎么联系对方。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娘俩的联系开始慢慢变得紧密起来，而且关系也变得日趋融洽。终于有一日，女儿在电话那头的一句“以前总以为咱家最苦的是我爸，现在才明白其实咱家最难的人是你。”没想到，短短一句话，听得我顿时泪如泉涌。所有的委屈和不被理解，瞬间得以瓦解。其实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隔阂一旦消除，交流自然就会变得畅通无阻。很快四年的大学生活也结束了。可对于在社会上两眼眉黑的我们，毕业于普通高校的女儿的工作问题，又成了我们的愁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堂弟的帮助下，女儿很快进入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和众多的大学生一样，刚工作的人在单位干活总是不尽如意。有几次女儿都身心俱疲地在电话里哭，说心里话，远在电话这头的我几次也都心疼得直掉眼泪。好在女儿每次哭诉完毕都能自我缓解，所以看似柔弱却不乏韧劲的她愣是在这家公司坚持了下来。在工作第一年的年底就被评为优秀员工，还得了三千元的奖金，并且成功地主持了公司成立20周年的年会。受到公司领导和同事们的一致好评。工作三年来，一年一个台阶，如今不但干上了自己的对口专业，而且在今年这个非同寻常的年景里，依然能凭借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忘我的工作态度，得以升职加薪。虽然我们的生活总是聚少离多。但因为女儿时常怀揣一颗感恩的心，所以我们依然能不时感受到来自女儿对我们和公公婆婆的那份真挚的爱。虽然很少回家，但下班的路上都不忘给我们打打电话聊聊天。幽默调皮的话语不但快乐了自己，也慰籍了我们。以至于我们笑称和她的对话无异于注射了一次强心针。去年中秋节，先生因为加班不在家，九十多岁的公公突然上吐下泻，深处农村老家的我，顿时慌了手脚，多亏女儿帮着我网上约车，才把老人家送到了医院。在医院又忙前跑后，陪我一起搀扶老人做各种检查。在照顾老人的过程中，女儿的一眉一眼，一举一动，让我深深地感受到“女儿也是传后人”，甚至依稀看到了自己老有所依的幸福的晚年生活。知道我们从来都舍不得买高档水果，女儿总是自己买好然后快递给我们，而且每次都不忘叮咛我们带回老家让老人家也尝尝。尽管每次都会受到我们埋怨她胡乱花钱的批评，但她好像对此一直都是乐此不疲。次次虚心接受，但经常屡教不改，我行我素。用她的话讲“我不能接受自己在外吃香喝辣，而我的亲人却在家里苟且的生活方式。您权当为了平复我那颗不安的心吧。”知道我这人心思多，所以除了关心我的物质生活外，还非常关心我的精神生活。不是给我买适合我看的书，就是给我推荐精彩的影片，而且经常在微信上交流自己的各种心得体会和喜怒哀乐。对待工作一直表现出非同寻常的认真，经常为了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主动地加班加点，甚至于放弃自己的休息机会，以至于我和她爸这对做了多半辈子好人的人经常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给她教“瞎话”，时常提醒她，把工作看淡点，把自身健康看重点，工作起来不要太卖力。可有谁知道我们做父母的人内心深处的无奈。如果不是她上班三年，算上加班时间工龄足以满五年的工作态度，谁愿意不保晚节地“乱讲话”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时刻都在显现出“吾家有女已长成”，我也确信在生活的道路上女儿已经无需我多言，但身为人母，我依然想对她说：虽然你不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但于我和你爸而言 ，你永远都是我们心中的小家碧玉一枚。尽管我们不是什么能工巧匠，却也用了二十几年的笨功夫，尽己所能地把你雕琢成了咱家的掌上明珠，无论世事如何转换，爱你的心永恒不变，而且天地可鉴！作者简介
齐悦，文学爱好者，热爱文字写作，作品常见于网络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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