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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旁鹜
上上周去渭南替儿子转团关系，儿子说妈，你不用去新校区，到老校区直接找学生档案室就行。刚好是二月底，下了几天春雨后天晴了。非常正规，我带了包，安检人员让扫码，我知道还在疫情期，就主动伸出手腕给他们照，“吱”一声响，安检人员说：“走”。我跟前立马就有一个输送带，就赶紧将包放上去，“哧溜”一下，我的包就到了黑帘子后面……包里没啥，就一个手机，一榻擦手纸，一包湿巾，再就是儿子和我的身份证。不过再没啥，程序也得走。出了候车厅，各种颜色的公交车规矩的排成一行，有的车上没有司机，那是发车的点还没到。有的车，司机就在他的位置，旁边放着热水瓶，里边捏了茶叶，茶叶见了开水，都在热水瓶中上部旋着，茶叶叶子像是那种大叶花茶。我一眼就瞅准了这趟车——阎良到渭南，11点准时发车。我撇了一眼司机，司机说。上了车一看时间，10点50，呀，这么巧的，车马上就能走。售票员这时过来问：“去渭南啥地方？”“陕铁院老校区…”我说。”车到站停，老校区你还得转车。”司机说。“这我知道，到站了我叫出租过去。”“现在出租方便，到老校区也就6块。”售票员说。说话间车子就徐徐启动了，等车缓缓移出车站，上了三环线，司机就加了速，车便开始在路上飞奔。渭南距离阎良，只需一个小时的功夫。十几年前我去过渭南一回，印象里的渭南和现在的大致一样。那年我是奔着自己的碎戏本子去的。渭南有碎戏工作室，我投了一个，导演也看上本子了，说马上就能拍。那时觉得拍碎戏挺神奇，就想亲自去看看，反正渭南又不远，这样想着就鼓足勇气上了去渭南的车。去了之后导演也热情，他正好把戏里头的主角找好了，说让我也一起去见见主角。我说成么，那你先把本子钱给我。导演说本子钱？我说对，写一个碎戏不是500吗？咱也是第一次合作，你给400，300都行。导演说，咱先去见见那个主角再说。于是我们一起见了那主角。我忘了当时我写的碎戏是啥名字了，只记得那主角自己开了一家药店，人长的很漂亮，见我们去了很是热情。导演对她说：“这是写那本子的作者，你们认识一下。”主角给我倒了茶水，我们一边喝水一边讨论着剧情。几杯茶水喝褪，导演始终不说钱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在主角跟前问，好容易讨论得差不多了，导演说我请你俩吃个饭去吧。我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仨人一起出了渭南那个小巷，待快拐出巷子时，我故意和导演走在最后，我说钱你给我，我等着回呢。他却说，你那啥本子嘛，我改了好几遍，是这，咱出去吃个饭这事就算完了。啥？你难道一分钱不想给我？我生气了。他说你那本子就不值钱。不值钱？不值钱你把演员都找好了？你把我当瓜子得是？我立在渭南那条主街，真想骂一句“狗日的”。可一想，我是阎良人，我不能把不文明的话带到渭南，这有损我们阎良的形象。我收敛了一下，准备再和他好说。可那个导演却拉着那个主角走了，根本不理我。这下可惹怒了我，我也不顾啥了……“天上飞的什么鸟，仔细看，啊，原来是瞎雀。不就几百块钱吗，难道你不晓得写作人的辛苦？这钱你姨我不要了，你拿去吃药去。”十几年后，我又与渭南结缘。和儿子千挑万选，我们选了陕铁院这所学校，只为儿子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发展前途。过了渭河，渭南市就到了。远远望去，有点像到了西安的感觉。那天也是天刚放晴，空气里还有一些潮湿，整个渭南市就沉浸在一层白雾里，时隐时现……车在车站停了下来，为了赶时间，出了站我叫了出租直接去了陕铁院老校区。还算顺利，进门扫码登记照体温，然后直接找了档案室，档案室老师一听说娃当兵去了，眼睛投来一束鼓励的目光，我说谢谢老师。老师说不客气，然后又说：“我觉得你光转团申请书可能不行，你还得去新校区，得开介绍信啥的。是这，你再去新校区，直接到他们系，系里都有老师专门负责这个。”我说谢谢老师，我马上过去。从老校区出来已经快12点了，算了，也不吃饭了，给娃办事要紧。正好过来一出租，我伸了伸胳膊，出租在我跟前停住，呀，一女司机，剪着精粹的短发……哈喽，去哪呀？女司机笑着问我。我说陕铁院新校区。新校区有些远噢……来，先上车，这里不能久停。迅速上了车，我打量了一下她，和我年龄相当。车一启动，女司机就口若悬河了。说，来渭南给娃办事？我说是。娃，是转学还是？我说不转，娃当兵。呀，那好事么。你是70后么？眼力不错嘛，70后，我说。我也70后，女司机笑着。你哪年的？她问。72。呀，我也72，咱俩都是老鼠。你几个娃？俩，我说。我也俩。你是哪的？阎良的。她笑了，说挺近。能跑出租，女强人呀，我说。哈，我是法妈没法了，生了俩个，老大上高中，老二才上小学一年级。哦，你娃咋那么小？我说。结婚晚呗，你呢？我，在家看娃。看娃？你还有多大个娃？我说看我姑娘的娃，我儿子小姑娘大。呀呀，羡慕死我了，你都当姥姥了？嘿嘿，有啥羡慕的，把我都能累死，我说。累，可高兴么，姑娘儿子都出色，不像我，压力山大耶，单位里马上就退休了，退了没有来路的钱，就只能想这个办法啦。那你老公呢？我问。他呀，窝囊，一辈子都挣不来钱，还得我养他。哦，我还想搭她的话，却没能说出来。我们说完这些话时，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女司机说咱俩有缘哪，呶，这是我的名片，下次若来渭南，记得呼我。然后她看了行程，说25，我没胡说，打表显示的。我扫了钱，接过她的名片说，好，有机会阎良见。新校区很严，到门口门得刷脸，有几个保洁要进去打扫卫生，刷不上脸，看门的叔就不让进，说谁叫你来的，让他（她）来引。我只好给儿子的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老师很热情，说你稍等，我让我班同学替你办好给你送出来，你就在门房候着。同学打电话问我儿子的部队地址，还有入团申请书上的编码，我说上面没编码，同学说好，你不管了，剩下的我给你办好拿出来。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同学出来了，是个特帅的男孩。我说谢谢，同学说没事阿姨。他后面还跟了两个同学，他们说小事情不足挂齿。嘿，我笑了，然后给儿子戳电话，说办好了，多亏了你同学，人家娃饭都没顾上吃给咱办事，以后回来记得感谢人家。儿子说知道。我叮嘱儿子要团结战友，多交朋友，多和优秀的人相处，朋友多了路才好走。事办好，学校门口就有公交，上车拿手机扫一块钱，却不行，司机说你没开通渭南通，我说我不是渭南人，没有那个。旁边一大三学生，二话不说就替我扫了一块，我拿出包里五块钱零钱给他，娃说不要了阿姨。这时车上传出清脆的女声：车辆启动请注意安全！关注渭南通，做文明好市民！请拉好扶手，下一站——XXX。哈，一块钱，整个渭南市跑一遍。车到了渭运集团，也叫渭南客运站，司机问我你下车不？我说不下，这是长途站，我在火车站下。车子又拉我转了半圈，火车站到了，人挨人的但并不觉得拥挤。姑娘在石家庄上了四年大学，我从渭南坐火车，到过石家庄三回。所以对渭运集团我是有所了解的。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现在中国的客运做的特别棒，不管是高铁还是火车飞机，服务都很贴心到位，你想去什么地方，只要你一上车，就能体会到家一般的感觉。这些年的思想一直跟着俩个娃走，从小学到大学，他们到哪，我的思想也跟着他们到哪，姑娘大学毕业，也练就了我的气量。现在除了去外国我不敢，其余全国各地，我能有自己说走就走的果敢。说到这，当初给儿子选陕铁院这所学校，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铁路这行缺人才，我对儿子说，要适应社会，到祖国需要你的地方去。也许是我的话激励了儿子，儿子现在保留着学籍，又想去部队锻炼。我说也好，趁你青春不待，啥都尝试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路该如何走了。陕铁院是渭南市最牛的一份子，它是渭南的眼睛，能看到渭南以外更多更美的风景。坐回阎良的车，耳边还想着女司机的话：“哪天有机会去阎良了，咱再谝。”投缘的人就这么舒服，这比我当年遇到的那个导演强多了。
阎良作协会员，《作家摇篮》杂志签约作家，“北屯乡土文艺”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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