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古镇江河
作者/黄华军
闲暇时刻，总爱追忆流逝的时光，尤其喜欢拾起童年的碎片咀嚼玩味。
提起童年，自然会想起古镇定安。我的童年时光几乎全都留在了定安古镇。现在再提起定安，自然会串联起石板街、三板船、老槐树、老城墙、古建筑、古铜币等诸多古镇的明片。然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那绕着古镇而来又在古镇前端汇合后相拥而去的那江那河。河叫清水河，江曰驮娘江。
之所以对这一江一河情有独钟，那是因为我的童年都是在这江河里泡大的。
清水河因水流清澈而得名。清水河宛如优雅欢快的少女在深山峡谷中一路踏歌而来，来到古镇边上撒个娇扭个身便留下了个美丽的河湾。这河湾水流缓慢，水静如镜，河底五彩的卵石及卵石上大小的鱼群都清晰可见。河湾的岸边有延伸的石阶及无数清亮的石子，周边还长了许多蔽日的古榕和扭曲的老凤凰树，古镇里的人都喜欢到这担水、洗衣、纳凉、游泳，我就是在这个清秀的河湾里学会的游泳。童年时光，一群小伙伴常常就像一群野鸭子似的裸露着身躯在水里追波逐浪。
第一次撒网捕鱼也是在清水河学会的。孩童时一个叫简信的好伙伴，让我在他家老屋的院子里学撒网，待撒出个模样后才带我到清水河的浅滩网鱼。回来时，竹篾编成的鱼蔸里果然装满了叫得出名或叫不出名的大大小小的鱼。
清水河的鱼很多，我们捕鱼的方式也五花八门，有钓的，有网的，有手掏鱼洞的，有套鱼笼的，有用稻草合围的，有在河滩用石子搭建鱼梁的，有用竹栏封堵小河沟的……
清水河里的鱼果真是我们的好玩伴。
随着水性的长进，清水河已难以满足我们的玩性，我们都将目光移向了古镇另一端的驮娘江。
驮娘江较之清水河，江面更宽，水流更急，河床更深，漩涡更大，浪头更凶。但从清水河摸爬滚打出来的我们已完全不惧怕了这些，我们可以将衣裤缠在头上游过驮娘江对岸摘取野果再游回原处，中途累了就换个泳姿，蝶泳、蛙泳、仰泳、自由泳，我们可是样样精通。
在驮娘江，我们学着大人划起了三板船。别小看这三块板凑成的小船，没两下子在船上你都站不起身，晃悠两下船就把你倒进水里。三板船是驮娘江的魂，有了这三板船这江才更有灵性，大人们手持竹竿总是很自如地驾驭着三板船打渔、载物、渡人，熟不知，这些能耐很快我们都具备了。
年少总是气盛，我们几个竟把目光偷偷移到了渡口的渡船上。
当时古镇定安的立新街尾靠江处有个渡口，渡口处栓着只大木船，船身足以容纳三十号人，对岸到古镇赶圩的人常是连人带马都上到船内渡江进城入市。江面平静的时候，摆渡人一个人在船头就可以轻松操作，遇雨后涨水，摆渡人需叫上帮手，常见摆渡人船头船尾齐心协力将船划至上游再顺着水势让船来个九十度摆头，船就刚好漂移到了对岸。
记得也是涨水时节的一个晌午，趁着渡口无人摆渡人不在船边，我和其他三个伙伴悄悄解开了套船的绳索，竟摆弄着大船要驶向彼岸，几个小伙伴学着大人的模样借着回流的水将船划往上游，正在摆弄船头时，不料整个大船完全不听了使唤随着江涛往下漂移，而下游就是急流险滩。正在束手无策之时，只见岸上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声喊叫，接着有几个大人跳进江里向我们疾速游来，最终在几个大人的掌控下，船才又回到了岸边。随后，被几个大人唬了一阵，打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去惹那大船了，也是从那以后，发现套船的绳索上加了两个铁环，铁环上还加了把很大的锁。
时光就像古镇江河的流水一样默默流淌，我们的童年也被古镇江河的流水悄然带向了遥远。暮然回首，石板街、三板船、老槐树、老城墙、古建筑、古铜币等诸多古镇的明片仍然填满了所有的思绪，儿时游泳、捉鱼、划船、摆渡的情景依然塞满了所有的记忆，清水河和驮娘江的涛声依旧是梦中的旋律。
忘不了你啊，定安古镇！
忘不了你啊，古镇江河！
简历：黄华军 壮族 爱好文学、摄影等，现供职广西百色市交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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