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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和酒鬼作者：赵清 编辑：秦辉
有朋自远方来。邀至寒舍，炒菜，热酒，摆开了龙门阵，我友性豪爽，善酒。酒至半酣，他兴味方浓：“酒嘛，实乃人间至宝。你看古今名人，几人不饮酒？中外名著，哪篇不写酒？假如没有酒，世界该是何等寂寞！许多英雄豪杰不复存在，许多传世佳作将无法问世……”我见他兴致勃勃，忙为他斟酒。他接着说：“老弟，我喜酒，却讨厌酗酒之徒。善酒之人虽多，可他们却有酒仙和酒鬼之分。”
我说：“何为酒仙？”
“酒仙嘛，一是尚酒且酒品自高；二是恃酒有为且能助其所长；三是用酒有度且纵而不酗。譬如孔子，世称圣人，量可饮百觚，但从不乱饮，《论语乡党》就有这方面的记载。”我说：“曹操也是爱酒之人，他曾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样的名句。但为了政治需要，却颁布了禁酒令，还杀了反对禁酒的孔融。他说：‘类似的还有苏东坡。他会酿酒，著有《东坡酒经》，还写了大量关于酒的诗文。他以饮酒为乐，但从不酗酒；陆游也是如此，号称放翁，在饮酒方面却能控制自己。他的《闲适》诗，第一句说是‘饮酒不至狂’，这也是他长寿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说：“李白，陶渊明这样的人呢？他们才华横溢，落笔成章，酒在他们的文学事业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譬如李白，‘十诗九言酒’，‘斗酒诗百篇’，酒，成了诗的媒人。可以说，没有酒，就没有诗人李白。但他们喝酒没有节制，致使李白酒醉捉月而死；陶渊明因酒醉也没有留下好后代。他们可算酒仙？”我友说：“算。酒仙与酒仙也各不同，我们前面举的可算上酒仙；李白，陶渊明，可算下酒仙。对他们来说，成也是酒，败也是酒。如果能够控制自己，还会有更大的成就。”
我接着发问：“那么刘伶呢？他是西晋名士，著有名篇。但他‘惟酒是务，焉知其余’。他乘车外出，第一件事就是带上酒。让仆人带着锹，喝死了就地埋葬。而且，他还欺骗善良的妻子，把酒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刘伶嘛……”我友在沉吟，“酒量他是有的，他的嗜酒，意在对抗儒家礼法。他也有度量，一次酒后同人争执，那人要揍他，他说，你看我瘦如鸡肋，哪能经受尊拳一击？于是那人气平，一笑而去。但他的酒喝得太过分了，以至有一醉三年的传说。如果不喝酒……但不喝酒他也无法保存自己……”我友反复思索，最后拍板：“还是把刘伶归入下酒仙吧。”
我笑起来，说：“老兄，您对酒鬼有何高论？”
“酒鬼嘛，特点是嗜酒如命，纵酒无度，为害甚广，大则亡国倾邦，小则祸害一方。如商纣王，他倾酒为池，带领臣妾纵酒作乐，损坏国器，天下归周。导致亡国；汉代周泽，日日醉烂如泥，妻子劝他节酒，他却恩将仇报，依仗权势，把妻子送进监狱；前些年《人民日报》披露云南省泸西县两位局长，用公款滥饮，酒后掉入粪坑而死，成了名副其实的酒鬼。至于那些酒囊饭袋，就不值一提了。他们不能文，不能武，实在是世上多余的人。譬如刘备的儿子刘禅，沉湎于酒色，乐不思蜀。当今有些人酗酒成风，醉生梦死。他们或借酒生非，或醉卧街头，有的还把国家发的救济粮也拿去换酒喝……说这种人扫兴，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我友特别兴奋。我知道他的酒量起码有半斤以上，而我俩才喝了半瓶，于是我热情劝酒。我友说：“酒这东西，少喝无害，多喝无益。酒逢知己，也不一定要喝千杯。咱俩每人再喝三杯，足矣！不然，我也要变成酒鬼了。”
我开心地笑起来。
赵清：吉林省镇赉县作家协会理事，《嫩江文学》宣传拓展部副主任，吉林省镇赉县镇赉镇二井子村医生，工作之余坚持文学创作，多篇文学作品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上发表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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