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瓜
作者：雪竹
◆◆【苦】
味觉，是最不能欺骗的，每一味，或甜，或酸，或苦，它都瞒不过味蕾，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差别。甜食，常吃，倒不觉得有多甜了，可是苦，却是让人记忆犹新。同样是苦，却又是各不相同。中医说，苦味食品可以泄去心中烦热，具有清心作用，使头脑清醒，使大脑更好地发挥功能。
这不，上火感冒了，同事拿来桔红给我们泡水喝，一是桔红没听说过，二是不知道什么滋味，好奇心起，一人一片，泡在杯子里，等忙碌过后，端过杯子，气味不大，水呈棕红，一口喝下去，苦得简直无法下咽，耐着性子，将含在嘴里的水又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咽下，倒并不觉得有多苦了。喝过两天，感冒真的见轻了。
最初接触的苦就是小时候吃药了，一个药片怎么也咽不下，于是，母亲将药片置于一张白纸上，白纸对折，再用玻璃瓶放在纸上碾压，来回几次，打开白纸，药片就成了粉末状，再将粉末溶入水中，如果我还是不想吃药，那么，母亲便会充当恶人，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任你哭喊也不管用，直到我乖乖地咽下药汤，紧接着，一粒糖果立刻冲淡了嘴里的苦味。这是最早品尝到的苦味了，好在我比较皮实，很少闹病，于是，一直与苦药很少亲密接触。
中学里，有个家境不错的同学，趁着中午休息间隙，一人分我们一包咖啡。咖啡二字只在书中看到，至于味道，书中说，需要慢慢品，舌根处，苦涩过后会有丝丝的甜香。于是，几个人，用午饭后洗净的饭盆，各自冲了那袋希望中的咖啡，还用小勺轻轻搅拌，学着书中的样子，轻轻抿上一小口，有点点苦涩，并不是不能忍受。到现在还能想起那日中午的样子，几个人好象一下子都淑女了，没了往日的叽叽喳喳，教室也安静了许多。记得，有个同学说是太苦，喝不下去，我举起右手，连手里的勺子一并举起来，大喊一声，不苦，不喝的归我。写到这，连我也笑出声来，抬起键盘上的两只手轻轻握了一下，好象手中真的有一只小勺，不自觉地抿抿嘴，真的有一股苦香味呢。
后来，上班了，要参加各类考试，因为上班时间紧，晚上看书常常到深夜，咖啡喝过不少，当然再也不用饭盒，而是专用杯，专用勺。苦涩的咖啡提神醒脑，对我顺利通过考试起到一定的作用。
其实这些苦味并不是真苦，然而让我喜欢上某种苦涩的却是苦瓜，一个令我漾在苦味里的留恋。
◆◆【苦瓜】
父亲喜欢接受新事物，宿舍里不知谁弄来几棵苦瓜秧，人家不要了，他就拿回家来。见到秧之前，根本没听说过苦瓜，更没见过，至于它什么滋味，更是不得而知了。那时，家住一楼，有一小块可供自家作主的土地，窗前是一架绿油油的葡萄，周围常常种几棵黄瓜豆角之类的，好管理。在一个角落里，父亲栽下了这个新品种。苦瓜长势并不好，细嫩嫩的，过些时日，待秧子缓过劲来之后，苗长势很快，顺着插在旁边的竹杆使劲往上爬，郁郁葱葱地，直漫延到搭起的架子上一片青绿，几朵娇嫩的黄花点缀在碧绿的叶子间格外抢眼。苦瓜叶小，似葡萄叶，开小黄花，美丽而凄切。不几天，在架子上攀爬的瓜秧，缠缠绵绵成一片清荫，几根垂直向下的苦瓜居然长成了。越长越难看，整个身子上都长满了不规则的小突起，疙里疙瘩，奇丑。不过，看着苦瓜成长，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一天天的改变，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是让人欣喜不已。第一年种植，并没什么感觉，等到第二年，觉察到了苦瓜并不长虫，因此吃着更放心。因此，更加留意它与其它品种的不同，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尝试了叶子和瓜藤的苦涩，原来苦瓜之所以苦，它从根里就是苦的，全身都是苦的，无论它长在什么地方，不必担心害虫的袭击，想必是害虫也是怕苦的，当然有的人也是怕苦的。
我是不怕苦的。倒是喜欢上了这处吃在嘴里苦丝丝的感觉，然后便有一股透心超爽的清凉在齿间缠绕，溢到喉间，不易散去。居然苦也能诱惑人，不但自己喜欢，吃得多了，连儿子也喜欢上了这种苦涩涩的味。苦瓜虽苦，然清凉解毒的功效却是大大的好，偶尔上火了，吃上几顿苦瓜，真是败火，省去了吃药的痛苦。苦瓜，洗净，劈开两半，掏出瓤，切成细细的丝，开水里略焯一下，捞出来，凉水里控干，凉拌是最可口的。苦瓜炒肉，苦瓜炒鸡蛋，苦瓜尖椒，都是每年餐桌上的必备菜。
苦瓜与黄瓜样子基本相同，性质截然不同，过油之后更是大大不同。黄瓜经过炒制，变得黄黄的，软软的，而苦瓜依然是翠绿，晶莹，惹人眼球。
如今，苦瓜上了雅座，也算得是上等好菜。想要每年都吃上这苦瓜，那就得留个心眼，在苦瓜架上，留下一两个苦瓜不能摘，一直要等到它长老，老得皮都成了黄白色，再渐变为桔红色，这时候，里面的籽就熟透了，有时候，吊在架上的苦瓜自己会裂开，红红的苦瓜籽直接掉落地上，捡起来，晾干，一个小纸包，装着来年的希望，装着来年的收获。后来，搬家了，空地不允许种，阳台上的花盆便成就了苦瓜的营养，于是，牵着阳台的栏杆，窗前便由那一抹绿吸引着人们的眼球，不知不觉间，花开，结出细嫩的小苦瓜，青青的，绿绿的，是翠绿的那种，瞧着心怡，吃过，唇齿间清新自然。它的清苦味，格外别致，不会传染它的配菜，没有肉味，也没有鸡蛋香，凉拌苦瓜——不用焯——这是家里的一道常备菜，简单，不上火，放心吃。
苦瓜确实是很好的食材，也是不错的保健品。中医认为有解毒、清毒及明目等功能，西医认为有降压、降脂及调节免疫等作用。苦瓜虽苦，但是，对人体健康大有裨益，毕竟因了一句：良药苦口！去年体检一同事血糖升高，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说是苦瓜能降糖。于是，他便从早吃到晚，变着花样地吃苦瓜。每天早上一来上班，通报前一天晚上的数据，餐前及餐后。没想到，坚持了一段时间，自检，结果正常了。于是更加坚定了吃苦瓜的决心，到今年体检，依然正常。于是，他开始大肆宣传，几个病友经常坐在一起交流经验，毕竟这是亲身体验，最有说服力。
一天午饭时，同事带来了苦瓜，她的苦瓜情结与我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苦瓜醮酱，有谁能吃？在我俩的带动下，本来不爱吃苦瓜的也拿起来一块苦瓜，伸到了酱杯里。这也是我对于苦瓜最原始的吃法了，洗净即可，用勺的另一端将瓤掏出，掰成几块，人人有份，嘻哈之间，一块苦瓜便已下肚，问，苦吗？答，没感觉。咀嚼苦瓜，如同品味人生，慢慢细心地品尝苦瓜的过程，就是品读人生先苦涩后甘甜的历程。
正如人生路上，平淡一生，苦乐一世。
【编者按】一如作者所言，味觉是最不能欺骗的，无论酸甜苦辣它都瞒不过味蕾，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差别。而苦，基本上是大家共同排斥的一种味道，比如药或苦瓜。然或许因了苦口但良药的原理，很多人对苦瓜又敬若上宾，酒楼是，作者及作者身边的朋友也是。苦瓜清热解毒，养颜嫩肤，现在越来越被大家所接受与喜爱。是的，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呢，学会接纳接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所有的经历，是生命丰盈的必然，拼搏过，也吃过“苦”，当苦尽甘来，生命必将踏实与厚重。欣赏雪竹精彩，愿佳作连连！【编辑：素语微澜】【湘韵精品推荐160921第5099号】
雪竹 (湘韵主编)
河北石家庄市制药一普通员工，没有精彩的人生经历，也没有骄傲的成绩。素喜读书，近两年开始胡写乱画，喜欢用文字记录身边的生活点滴，喜欢用文字追忆从前的记忆，喜欢用文字描绘未来的生活。来到湘韵，我继续快乐码字，我手写我心，让梦想在这里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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