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184期 总第184期我的讲台 我的青春文/李应登今年真的不同寻常，发生了令人恐慌的新冠肺炎疫情。高考因此推迟了一个月。今年的疫情让我想起了2003年。那一年三四月份，发生了类似的非典肺炎疫情。那时候，我正在上初三，还有几个月就中考了。疫情发生之前，我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学习。由于家里一些不愉快的事儿，我一直闷闷不乐，沉迷于电子游戏不能自拔，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学习成绩一路下滑，一直甩到班里30名以外。因为疫情，学校一口气放了四十天的假，以免学生们集中在一起相互感染。离校的那段时间里，市电视台正在播出“空中课堂”，讲授小学至高中的课程。初中的课程我已经听听一遍又一遍，早就听腻了。于是，我着重收看高中的课程，发现基本上都能听懂，没有什么难度。还记得有位教高中数学的阜阳一中老师在空中课堂中讲道：“我每天讲课的时间都是很有限的，我不可能一点点讲得那么透彻。高中是讲自学的阶段，需要独立自主的学习能力，不依赖老师，不依赖课本，探索自己的学习方式。”他这番话中的“独立自主”这四个字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有多少同学真正独立自主地学习呢？有多少同学不是在被动地学习呢？没有独立自主的精神，即使上了很好的学校，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也只能随波逐流，任由社会和时代潮流摆布，不会没有多大的出息。我不想随波逐流地活着，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想到这些，我拿出一个笔记本，用稚嫩的笔迹写点东西，每天都做个计划安排。这样，慢慢就形成了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从那时候起一直坚持至今。我随随便便翻翻书，发现根本没多难。只是以前没有用自己的脑子好好过一遍。如果真正看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疫情结束后，没多久，就开始中考了。我做完就交，也没有检查修改。中考成绩相比平时大为提高，排到了11名。我之前本来成绩只在三四十名左右，居然在这短短的两个月之内拉出如此大的差距，这证实我的判断，缺乏独立自主的学习能力最终会被淘汰，不管曾经的成绩有多好。中考结束后，我进了二中，分到了南校普通班。我们是南校的第一批学生。那时候，校舍还没有开始建设。我们就暂时挤在光明路农丰宾馆附近几排简陋的砖房里面，宿舍就是大街边没有装修的店铺。2004年三月中旬，高一下学期才刚刚开始，我们学校就开始文理分班。因为热爱科学技术，我毅然选择了理科。很多成绩较好的同学也选择理科，要离开班主任李老师带的文科班。李老师感觉比较遗憾，舍不得我们，就把我们这些同学带到了一间空着的房子里，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你们这些成绩这么好的同学干嘛要选择二中教学质量很差的理科。你们应该知道，二中的理科是轻量级的，一中的理科是重量级的。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而且，你们要去的那个班英语特别差，语文也不好。你们还是慎重选择一下吧。”当时，学校里充斥一种声音：我们二中的教学怎么怎么差，一中的怎么怎么好，我们怎么学都是无意义，只有被淘汰的份儿。有的同学还真的转到了一中去，没有转过去的还时时流露出对一中那种名校的艳羡。我不以为然，想到以往的经历，很多考上一中的同学未必都进入了状态，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中去。到了开始上课的时间，还正如李老师所言，这个班的英语并不好。面对学生的提问，高老师手拿着课本一下子慌了，马上紧张地问学生：“哪一页？”我们告诉了页码，他找到那一页，又慌了，问：“哪一行，哪一题？”同学这次哄堂大笑，他全身颤抖，移开面前的书本，头冒大汗地看着大家。慢慢地，总算镇静下来，也只是支支吾吾，结结巴巴讲一点。高老师后面的课还是这样讲着。有的学生彻底心灰意冷了。某同学甚至当堂站起来，双手抱住桌子，叫道：“老师，我走，这班我不想呆了。”“给我坐下，我看谁敢走，”高老师大声呵斥着这位准备搬桌子走人的学生。面对着这一切，我没有慌，没有着急，因为我们班的班主任徐老师依然是位极其负责的老师。他的课讲得很透彻，甚至拿出最新最前沿的理论成果来比较，让大家思考。讲错的地方也尊重大家的意见，向提出意见的同学致敬。这是一位老师最可贵的地方。我们每天晚自习之前都会有半个小时的听力练习时间。一开始由另外一位同学负责。他每天都准时准点将磁带装到步步高复读机里面放，然后拐回到自己座位上。磁带就这样一遍遍地放，也没有什么意思。一起分过来的刘意告诉我：“他不行。总给人一种没有精神的感觉。你行，你在我们以前那个班都干过这个，大家比较服你。”我还真的被他说动了，立马扯下一个纸条，在纸条上写出了听力播放的缺陷，提出了自己愿意接管这一块工作。班主任过来，我就将这张纸条交给了他。很快，徐老师就决定将那半小时的听力时间交给我全权处理。我没有像之前那个同学那样，而是到了时间，就镇静地站在讲台上，两眼直直向前看去，看看每个角落里的同学，然后才开始讲磁带放入复读机里面放，双手放在复读机旁边。在听力材料放到比较精彩的地方比较有趣的地方，我会停下来，扫视一下大家，抽几个同学让他们站起来，讲一讲其中的奥妙之处，或者活用里面的词汇和表达方式造几个自己的句子。后来某一天，高老师走了进来，一位同学从座位上愤然起身，走到讲台上，将我使劲儿地推到教室门外。他厉声对我说道：“是你是老师，还是我们高老师是老师？”我又走了回来，站在讲台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大家。我很能理解他的做法，学生的本分就是听从老师的，老师来了，学生应该很礼貌地让开。所以我并不诧异，很冷静地继续站在讲台上，放着磁带。在教室里面巡视的高老师见此，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对大家高声说道：“就让他站在那里，他就应该站在那里。”从这番话中，我感到高老师对我的支持和理解。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一段时间后，高老师向大家公开征集了意见和建议。高老师走到我这里，我便一板一眼地告诉他：“我们英语考试中哪块分数最重呢？是阅读理解。通过阅读还能不断提高语法和词汇的能力。我建议每天做三四篇阅读，做完之后，自己检查一遍，和旁边的同学相互检查一下。”高老师认真地记下了我的建议。马上要求大家买了《阅读周计划》这套练习题。他会在晚自习或课下的时间抽查我们这块作业的情况，并认真地打上评语。他上课也相当认真起来，整堂课下来显得相当紧凑。我又是主动在课上发言的同学，其他几个同学也跟着主动发言，回答问题，针对老师的讲解提出疑问。有时，我们同学提到的知识点超过了老师讲课的进度和计划，高老师感到非常高兴。一节课上完，高老师有时还会走到我的座位边，问问上一节课有没有什么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另外，高老师还在教学和备课时间不紧张的时候，将英语的教学参考书给我。我拿着教学参考书，给晚上的英语听力备课。听力已经不完全是针对高考的应试内容和习题，我还在其中加了很多丰富多彩的课外内容。这样一来，大家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了。高老师看到了希望，他更加卖力地投入这个班。有时候，上完课之后，嗓子已经哑得已经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有时候，他能一口气讲大量的内容和课文，新概念他一节能上三四课。这样做虽然很缺乏科学性，没有遵循教学的规律，让人一下子难以消化吸收，但足以看到他为了自己的学生，为了更好地教书，付出了很大很大的努力。原班同学也看到了巨大的改变，逐渐地以一种较为自信的态度对待英语，不再灰心丧气。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徐老师的选择得到了回报，高老师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就这一点来说，意义要大于高水平的教学。它体现了老师与同学之间的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相互鼓励。高水平的教学也只是提高了学生的成绩，而这个过程却让我们学会了团结，一起进步。在外打拼的爸爸也回来了，他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烦。爸爸走进教室，坐在我的座位上耐心地看着我在讲台上讲了半个小时的课。上完之后，他跟着我走出教室，兴奋地对我说：“这个很锻炼人，你要干下去，比学习成绩还重要。”爸爸的话让我感到了一股更大的力量。他经常教我去琢磨别人说的话。我从他的这句话琢磨出，勇敢面对困难的态度比成功的结果要重要得多。青春，就应该迎难而上，永不言败。然而，我做的这一切，并没有得到有些同学的理解。有个和气的同学在课下很友善地跟我说，我们二中的客观环境就是这样，你不应该做这些过分的事儿，英语还是按老师教的来吧，还是按部就班吧。我耐心地听着，我为他的善意表示感谢，但心中不免有一种悲凉。难道所谓的“客观环境”就是我们向命运屈服的借口吗？还有些同学在背后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说我爱卖弄，爱出风头，总喜欢跟别人不一样。这些话让我非常伤心。我对徐老师讲了他们的看法，很无奈地向徐老师要求辞职，不愿意大家那样背后议论我，诋毁我。徐老师当即告诉我：“别在乎他们的想法。他们思想落后，你思想进步，太超前，曲高和寡，他们接受不了。”后来，徐老师在班会上说道：“英语是我们以前的瘸腿科，至于以后会不会还是我们班差的一门课，目前还是不好定论。只要大家努力，一定会取得进步。李应登为我们班做了这么多，可以说，他就是我们的半个老师。”那段时间，我很累，头很痛很痛。一睡着，在梦中就感觉自己突然像中了电，马上惊醒。我想放弃继续带听力的计划。我在教室门外，跟徐老师语重心长地谈道：“我带大家的听力，会不会影响到我自己的学习啊！我不想干了。”这是我第二次提出辞职，带着自私的成分。徐老师严肃看了我一眼，跟我说道：“水涨船高。你给大家的成绩带上去了，你自己的成绩也会跟着上去的！”“水涨船高”这四个字实在太有道理了，太智慧了。徐老师真不愧是教物理的，用生活中常见的物理现象点醒了我，极大鼓励了当时有些迷惑的我。接着，徐老师眨了眨他那双眼睛，裂开嘴笑笑，开玩笑说道：“你看看，大家都很崇拜佩服你呢。”竞赛考试后，高老师开始分发试卷。发完试卷，高老师得意了半天，高兴地对大家说：“这次我们班英语考了第三名，紧随加强班之后。”我有点看不下去了。才考年级第三名就这样得意啊，太没出息了。我们就是要勇往直前，杀退千军万马，勇争第一。在一所教学质量差的学校杀出去更能展现我们年轻的力量，更能证明我们学生独立自主学习的能力。十一月份的时候，我回到家，村里的一位长辈让我给在一中就读的春峰带去200元的生活费。当天天色乌黑乌黑的，变得特别地冷。那时候，我连双棉鞋也没有，在准备回来的路上买双棉鞋。我带着钱一路步行到一中，将钱直接交给了春峰。回来的路上，临泉商城统统关门。我只好赶回学校，心想事儿不大，明天再出来买。谁知，第二天就下起了雨，很快就是雨夹雪。我的布鞋很快就湿透了。雨雪一直下了三四天，等天晴起来，我的脚已经冻得麻木了。晚上放在被窝里面暖一会儿后，脚就会肿起来。后来买了棉鞋，穿上去还是很痛，走起路来很费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依然坚持给大家放听力。我从班主任那里取来录音机，一步步挪到教室里面，缓缓地放到讲台上，按下按钮，开始放听力。在讲台上，我的脚下钻心的痛。大家都看我坚持了不知多少个这样的日子。虽然很累，很痛苦，却感觉每一天是那么地充实。一想起这件事就会热泪盈眶。就这样，高二高三紧张地过去，到了炎热的六月，高考如期举行。分数下来后，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但依然位居班级第二，比我的中考成绩高出了几十分！它让我明白，努力会有更好的结果，命运可以在默默的努力中改变。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高考和升学只能决定短暂的一段人生。考上大学，也不意味着就有敲门砖。考上好大学，也不意味着就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社会竞争日趋激烈。大学仅仅是多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需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如今，这段青春早已过去，慢慢成为模糊的回忆。在这模糊的回忆中，我还能听到自己心底那激昂的声音：青春，就应该迎难而上，永不言败！今后的岁月中，面对任何困难，我依然要迎难而上，永不言败！2014年3月5日第一稿
2020年7月5日修改
个人简介：李应登，笔名本思，出生于1986年，安徽临泉人，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英语专业，现居北京，从事英语翻译工作。译著有《爱屋及邬》（汉译英）、《邬达克从班斯卡·比斯特里察到世界》（汉译英），并翻译《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组歌》（汉译英）歌词。擅长英汉双语诗歌创作，用英文传达中国文化与审美意趣，以最为简短的英文十六字令（Sixteen Syllables）为代表，诗歌作品《雨夜》、《脚步》曾荣获上海市民诗歌节优秀奖。歌词译文《甜蜜蜜》（My Sweetie）与王维诗《鹿柴》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目前已创作有一百多首歌词，其中《徘徊》、《是否和我一样》、《八音盒》、《诉说》、《走过》由民谣歌手演唱，已发布到QQ音乐、酷我音乐等平台。
本期审核/编辑：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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