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的故乡是平原
我的故乡是豫东大平原上的一个小村庄。七十年代时候的农村不仅没有电,很多农村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县城。实话实说,每一次父亲从陕西回来,所带的东西都是我们家乡人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那时候我们村里只有一个收音机,是一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我该叫老爷爷家的。爸爸给妈妈买的第一块手表,那时候妈妈都不舍得佩戴,总是压在枕头底下,有时候拿出来听一听那种表针走动的声音,脸上流露出欣喜幸福的表情。很多村子里的姑娘和媳妇有时候摸一摸妈妈的手表,也像妈妈一样听一听,觉得十分高兴。我们家住在村子最西头,那时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村子里的孩子们经常在我家院子里玩,吵吵闹闹,非常热闹。晚上,经常有一两位老奶奶在我家屋子里给姥姥说话,很晚很晚她们才去睡觉。有时候,没有人来的时候,姥姥喜欢到村里的我该叫二奶奶的家里去串门。那时候姥姥已经有些眼花,每当走到路不平的地方,或者有石头凸出的路面,我就会提醒姥姥小心。姥姥领着我很高兴,有时候就说,我跟着就是比个小狗强,还会给姥姥指路哩。每当从黑暗里走回家里,姥姥就会摸着火柴(那时候我们都叫洋火)点着煤油灯,煤油灯一点着,整个三间房里都充满了灯光,我的心也一下子温暖起来,总觉得有姥姥在的地方,到处都是幸福和温暖。
一年四季,姥姥很少很晚才回来。因为姥姥总是把我当做宝贝。姥姥每次去赶集,总是给我买点好东西回来。那时候我们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吃黑馍,很少能吃上白面馍。姥姥赶集的时候,要么给我买一个白馍,要么给我买三个包子(一毛钱三个水煎包)。我总是先让姥姥咬一口,姥姥总是说:“我年纪大了,啥没吃过?我不爱吃。”或者说:“老年人吃了长皱纹(我们那里说是酷处),小孩吃了长个子”,但我总是非要让姥姥先吃一口我才吃,姥姥没办法,只有象征性地咬上一口,而我也总是不舍得狼吞虎咽,而是慢慢地品着吃,吃得特别香。
每天清晨,姥姥总是很早就起来,有时候扫树叶子扫院子,有时候去干一会活,总是做好早饭才叫我起床。有时候我还不起,叫上好几遍,我还要姥姥把我的衣服在烧锅的灶火前烤一烤,才起床。如果我放学了,看不见姥姥。就会大声喊姥姥。那时候我的声音特别大,一个村子都可以听见。但是在农忙的时候,姥姥有时候也会回家很晚。这时候,我既帮不上姥姥的忙,也急切地盼着姥姥回来。黢黑的夜晚就像无边无际,我就在煤油灯下等着姥姥的回来。越是在农村,就越害怕。因为农村长大的人,听了很多鬼故事。鬼,都是在夜里活动的,虽然谁也没有见过,但农村人讲起来有鼻子有眼,非常具体生动,令人心惊胆战。微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地响,我就能听见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时候的煤油灯的灯光在黑暗的风中微弱地摇来晃去,我担心它被风吹灭,更加害怕了。最可恨的这时候偏偏会有一只屎壳郎从院子外边飞过来,绕着煤油灯没头没脑地乱飞。我就在害怕中把屎壳郎打下来,一脚踩死。风不吹的时候,夜也更黑。这时候,我多么盼望那些忙乱的人们咋咋呼呼地回来。终于,在把粮食分到家里,我们家还是邻居帮忙运回来,姥姥一边感谢着邻居,一边爱抚地拉着我的手,我见到了姥姥,顿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觉得只有在姥姥身边,才是最放心最安全的,再长的黑夜里,只要姥姥在身边,我就不觉得黑了。
作者简介:王金启,网名墨海顽石,男,汉族,陕西铜川人(原籍河南虞城),陕西工商学院法律系毕业,曾经在陕西铜川市人民检察院和陕西神东煤炭集团工作,现在陕西神木大保当镇陕西黑龙沟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综合办公室供职,中国煤炭新闻网特约记者。曾经在《神东煤炭报》、《神华能源报》、《阳光》杂志、《当代矿工》、《火神》、《天骄》、《五月风》、《华原》、《铜川文艺评论》、《中国煤矿文化网》、《新华网》、《凤凰网》、《中工网》、《中国作家网》、《中国散文网》、《中国诗歌网》等报刊、网站发表作品,于2013年被陕西煤化工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2012年加入中国煤矿作家协会,是当年神东煤炭集团唯一的一位。2013年获得第一届神华文学奖散文类二等奖,曾经在2014人民网征文中连续三次获得一等奖。近几年来,在全国国家级和省部级发表文章大约八十余万字,2000多篇,在中国作家网、中国散文网、中国诗歌网、中工网、新华网、凤凰网有自己的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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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立春 :网名沉默的人。企业退休员工,一个充满阳光的老男孩。爱好广泛,更喜欢用自已的声音,赞美世间一切美好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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