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着的古镇，生活着千年活水（组诗）
●康 泾
一
西塘。不仅女人是水做的，男人也是。
这胥塘的美名，将所有南来北往的船只
拴在自家帮岸的船鼻子上，
仿佛女人胸前那枚精致的纽扣，随风飘荡。
若没有水，没有春秋的水，
千年以来从不间断，石桥也不会
如此坚定，陪伴越角人家的闺女
即使嫁出去，泼出去的水仍然
将凹凸不平的街道洗得锃亮。
生活着的古镇，生活着千年活水……
二
一只蝴蝶惊扰了唐宋时期的梦
飞入寻常百家。杭嘉湖平原上，杜鹃
已悄然开放。即使不是七老爷庙会，
人们也会探出头，嗅着粉蒸肉，裹着荷叶清香。
越过马头墙，五姑娘在抚琴弹唱，
田歌里，道不尽渴望，年轻时的慌张。
商埠货物上上下下，每个男人肩扛的，
不是鱼米之乡，就是一只陶，一只罐，
总之，储备了一个小镇的所有家当。
若累了，不远处花窗打开着，
飞出一对恋人重叠的翅膀。
三
自古以来，船来人往。
那条千米廊棚，遮蔽了汗水者
所有沧桑，对于家的深情凝望。
不同于美人靠，留作母系社会的一段注脚。
悦耳的故事在塔湾街回味无穷。
马头墙，仿佛明清时期浣纱女
乌黑发亮的发髻，将一个古镇的风水
都流淌在脉脉夕阳的风景里。
四
河埠头站着的，不再是千年石狮，
或是寓意深刻的一副联子。
即使新落地的娃娃，走过石皮弄，
也要在系缆石上，写下歪歪斜斜的诗行。
从古镇出来，言谈举止
都已是现代人的时尚与味道。爱玩自拍，
连微电影也成为古镇名片的一角。
西塘的风吹过，散落一地金黄。
微不足道的树叶，说出的，
都是故乡的吴侬软语。
有人从古镇走过，他们的气息
感染千年以后的心情，将生活着的古镇
当作一滴水，一缕阳光。
五
水，是西塘的翅膀；
人，行走在世界的东方……
注：2018年1月19日，由《诗刊》社主办的首届“恋恋西塘”全国诗歌大赛揭晓，本诗获得三等奖。
编辑 by 康泾
图片 by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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