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50期 总第50期关于春天文/张非男
闻得泥土的呼吸
今日的天气似乎格外温暖潮湿。前些时日，尽管春分、惊蛰沿着节气一路走过，北方的天气依然摆脱不了初春浓重的寒意。
清晨醒来已习惯了身未起、先读报的节奏。手机微信真的是个好东西，轻轻点击关注的订阅号，各样的美文随你取舍。看到一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诗词选篇，才蓦然想起护城河边的柳枝已是春意朦胧了。今天又是植树节，那就转个春意与朋友分享吧。
尽管都在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们依然细数不过流逝的日子。也许生活就是让你在繁忙中感悟，在寂静时欢喜。
母亲前天包了荠菜饺子让我回家。两位老人兴奋地告诉我荠菜是他们去野地里挖来的。父亲开着他的电动汽车带着母亲在田野里寻摸了一天，我可以想像那个场景的美好，只是他们这种时间上的奢侈又让我莫名的恐慌：曾经他们也青春韶华，曾经他们也忙碌无瑕，曾经他们也执取不放……
我们就像那个掰玉米的猴子，一路追求着心中的美好，于当时、于当下，守一份希望未必是种错误。随心而安。就像小时父亲让写毛笔字是不肯安稳地坐下的，磨墨、洗笔的时间倒占去了大半，醮了墨汁的笔不经意地弄花了自己的脸，弄脏了母亲花出心思钩织的台布……于是常常是在母亲不耐烦的训斥中匆匆结束了家庭作业。那情景依如现今学写字的侄儿。随着年纪增长，不知是否心境变了，工作一天再累，居然一晚上坐着写两个小时的小楷竟也神清气爽。
搁笔的当口，微信收到朋友分享的一个链接：《原来年轻时，我们也都知识渊博过》。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我真的也是这么棒的呀。
走出办公大楼，春日的夜晚竟是这样的滋润：台阶两侧的花坛中浇花的水尚在流淌，寂静中闻得水入泥土的咕咕之声，是它在呼吸吗？夜色里，我分明看见了它恣意舒展的身姿，每一次的呼吸都了了分明。阵阵微风吹来，轻拂过眼前的绿植，与刚刚的禅修一样，我立在花坛边静静地体会着呼吸之风的流动。
光阴悠悠，怕昔日旧友记忆深处的我倏忽变老，愈是如此愈是伤秋，忘却了春日的生机。如此的美好，可以无言无语、无风无浪。只是想问：明天走西湖，你去吗
暮春里的矮牵牛
这几日病着。幸好学习结束有近两天的闲休，加上周末，我竟有足够的时间懒在床上。先生正好也出差了，这样以来，可以心安地躺着，不用想着他的饮食起居。虽然他在家时，我也未必做得很好，但总有一份责任或者是一种记挂，不能似这般心沉不乱，由着自己不分时点地任药物的作用睡了醒，醒了睡。
下午再次由昏睡中醒来，恍然间见院外的阳光正浓。起身时才发现虎头与娃娃一个卧在脚边，一个趴在床头。先生不在家的日子，这俩个小家伙可以肆无忌惮地留宿在屋内。只是可怜它们在我的寂静中怕是早已饥肠辘辘了。
院外的阳光在谷雨过后，已有了初夏的味道。前几日的晚间在办公室看书，不觉中听得窗外的河中有了蛙鸣，便四敞了窗户让鸣声更清晰。哪知暮春的夜风仍带着寒意，第二日便头疼嗓痛地来势汹汹了。此时坐在廊下，看着虎头与娃娃各自吞食着美味，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胃口。
两日未打理的院落，倒现出不一样的生机来。对对红也开花了，红艳艳的衬着，平添了平常人家院落的热闹。两盆矮牵牛一盆比一盆开得繁盛，桃红色的喇叭覆满了盆面。当初见路边的花坛中有这样的草花儿，只觉得这样的俗艳美化城市也未尝不可。因学习的地方门口有一花店，每次回家经过总会瞄上两眼。刚巧那日店内新进了一小车的矮牵牛在店外放着，店主刚给花儿洒了水，透过树枝的阳光落在那些简单而艳艳的喇叭花朵上，每一盆都鲜活得让我难以取舍，挑来挑去的买了两盆回去。先生回家见时笑道：“你真是老了，总喜欢这些红红绿绿的色彩了。”想着也是，以前只种长绿不开花的植物，现在怜惜每朵花儿那份独一无二的美丽。
其实这种草本的花儿买回来用母亲的话说是“白花钱，冬季就死”。若以她的想法定会骂我不会过日子。所以前些日见一盆开得盛，另一盆有些稀疏时竟有了一丝悔意：早知选一盆养养算了，两盆一样艳艳的色实在大可不必。这样的取舍意念充斥着生活的每个角落，总不让人简单利落地活着。“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取”是因爱为缘而生，既爱之就想它更好、更如意，然而事事又哪能尽如人意呢？就像这花儿，你想它常开不败延续不死，殊不知，没有此朵的枯萎又哪来的这朵繁盛呢？前几日那盆看似稀疏的矮牵牛，谁又想今日它开得如此喧闹多姿呢？当初的取舍意念无论是存或是弃，无非是患得患失罢了。
架上的几盆长寿花儿是生日时买给自己的。当时也因不想舍弃哪种花色，竟一股脑儿的买了五盆回来。因其花色不同，各有可爱之处，所以买回后从未觉得哪一盆在春色里是种多余。想着暮春里那两盆矮牵牛如此努力斗妍竟有了自责之心，至少能够让我在看到它的一瞬间爱上它，也应存感恩之心啊。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再是寻常人家的日月，一样的喜怒哀乐，忧悲苦闷，再有卷舒自如的自我告诫，身在尘世怕也皆不由主。若还似小时那样只是趴在床沿看着外婆缝补旧衣般的简约，那么年长日短间的都是风景。
明日也给母亲送去一盆繁盛的矮牵牛吧。
作者简介：张非男，女，1973年3月出生，汉族，籍贯浙江。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三级高级法官。作为文学爱好者，在撰写案例、论文的同时，热爱散文写作。本人曾在全省法院散文网络比赛中荣获一等奖，多篇散文在《颍州晚报》《清颍》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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